即便成功“升本”，依然面臨規模擴張的問題。
撰 文 | 古 氘
最近幾年，相比教培機構的風風雨雨，民辦學校猶如身處避風港，每年都有諸多公司登陸資本市場。
去年，華南職業教育帶著大灣區、大健康、TMT等概念登陸港交所。近日，華南職業教育發布上市后首份財報。2021年全年收益小幅增長，凈利潤下降。
這份財報背后，民辦學校的故事好講嗎？
營收增長，利潤下降
從財報看，華南職業教育今年只能用“成績平平”來形容。2021年，公司實現收益5億元，同比上漲11.2%。近四年，華南職業教育的收益雖然未有大幅增長，但一直較為穩健。對于今年收益增長的原因，財報提到和嶺南現代技師學院的學生總數、平均學費及寄宿費增長，繼續教育課程增加，疫情帶來寄宿費退回有關。
而從利潤看，情況似乎不容樂觀。期內公司實現凈利潤1.53億元，同比減少9.7%。毛利2.02億元，同比下降3.5%。毛利率也由去年同期的46.5%降至40.4%。對于毛利率下降的原因，財報稱是由員工成本增加、物業廠房及設備折舊增加、學生學習及實踐費及教學支出增加導致的。
回顧2018年-2020年利潤情況，公司的凈利潤和毛利潤均呈逐年增長的趨勢，但增長幅度較小。而且，盡管財報一再提到疫情對公司經營的影響，但利潤的高光卻出現在2020年，2021年的凈利潤和毛利潤幾乎已經降至2019年的水平。
探究利潤增長乏力的原因，成本控制不利，或許是重要因素之一。具體而言，報告期內，華南職業教育的銷售及分銷開支、行政開支、其他開支分別為1907.4萬元、9413萬元、2539.2萬元，同比均有增加。銷售成本也由去年的2.4億元，增加24%至2.98億元。
業績增長緩慢、利潤下滑、成本控制不力，都反映在了華南職業教育的股價上。2021年7月13日，公司在香港掛牌上市，當日收盤價為1.32港元，較發行價下跌17%。以收盤價計算，公司市值為17.61億港元。此后公司股價整體呈下降趨勢，截至2022年4月8日，公司股價為1.04港元，市值縮水21.24%至13.87億港元。
讓人疑惑的是，背靠大灣區、提供TMT和大健康等熱門領域培訓，全是熱點的華南職業教育為何表現得如此“四平八穩”甚至有些低迷？
內生增長緩慢
招生問題可能是一個關鍵信號。
拆解營收構成，華南職業教育旗下擁有兩所學校，分別是嶺南職業技術學院和嶺南現代技師學院。財報顯示，2021/2022學年，公司學校的全日制在校學生總人數為25797名，同比下降4.58%，這是近四年集團在校學生總人數第一次出現同比下滑，已經跌至2018年水平。
一邊是學生總數增長乏力，另一邊卻是學校利用率始終未達到90%。招股書顯示，2017年-2020年，學校利用率出現波動，但始終未超過90%。盡管2021年年報中未披露學校利用率，但從學生總數下降的情況看，學校及設施仍未得到充分利用。
財報提到，對華南職業教育而言，仍有充分的空間招生，但上市之后，學生數量不升反降，已經釋放出預警信號。同時，學費上調空間有限，更是降低了資本對集團盈利的信心。根據財報，于2021年12月31日，嶺南職業技術學院及嶺南現代技師學院的平均學費分別為16677元及人民幣11918元，平均寄宿費分別為1822元及1781元。
以嶺南職業技術學院為例，2018年，其平均學費為14574元，平均寄宿費為1682元，到2021年，四年平均學費上漲14.43%，平均住宿費上漲8%，上漲幅度十分有限。華南職業教育在招股書中稱“我們的業務及經營業績取決于我們能夠收取的學費及寄宿費水平，以及能否維持及提高學費及寄宿費”。如今看來，學費漲不動，可能是阻礙公司業績發展的重要因素。
作為民辦教育機構，學生數、學費議價能力都與就業率緊緊掛鉤，但華南職業教育這項數據卻難以讓人滿意。招股書顯示，2017年-2019年，嶺南職業技術學院的初次就業率分別為92.5%、92.3%、84.5%，呈逐年下降的趨勢，同一時期，中國大專教育的總體平均初次就業率及中國民辦中等學歷職業教育的總體平均初次就業率均呈逐年上漲的趨勢。而且，特別是2019/2020學年，學校的初次就業率大幅下滑，更是難以證明其在招股書中說的“提供實用及以工作為導向的教育”。
學生總數下降、學費上調有限、初次就業率下降，內生增長緩慢導致華南職業教育業績增長不力。
一切服務于“升本”
不過，這些數據下降，或許是華南職業教育有意為之，為的是升為本科層次職業大學。
在去年發布的招股書中，公司提到，在將嶺南職業技術學院由專科升為本科層次職業大學的過程中，為符合有關生均占比面積和生均教學及行政用房面積比率的規定，公司計劃從2022/2023學年開始將該學校的學生人數減至15600名，并在升格后將學生人數穩定在約15600名。
財報也提到，在全球發售所得的4.46億港元中，有70%都用于提高學校的可容納學生人數，以將嶺南職院由專科院校升格為本科層次職業大學，具體用途包括增購約400200平方米土地、增減教學及行政設施和購買教學設備、建立產教融合產業園。
此外，為了符合升格有關的教師資格規定，華南職業教育還需要在教學人員中新增約120名具有高級專業技術職務的全職教師，這將帶來額外開支。盡管可能對業績造成負面影響，但華南職業教育依然鐵了心升格本科。其在招股書中稱“嶺南職業技術學院在校學生人數減少及教師人數增加對集團的負面影響，總體長期而言并不重大。升格將使集團能更靈活地提高該校的學費，從而改善整體財務狀況。”
若能成功將專科院校升格為本科，或許不但能同時招收大專生和本科生，還可以收取更高學費及寄宿費，也有利于提升口碑和聲譽，進而提升整體盈利能力。
而且，政策也對優質高職專科院校升本提供了明確的支持。在2月23日的教育部新聞發布會上，職業教育與成人教育司司長陳子季提到，要加快推動《職業教育法》的修訂，為優質高職專科學校開設職業本科教育專業提供法律依據，支持一批優質高職專科學校的骨干專業申請設置職業本科教育專業，培養本科層次技術技能人才。
這樣看來，不管是公司經營，還是政策風口，華南職業教育升本的決定都無可指摘。為了升本的“美好”，華南職業教育甘愿忍受短期的陣痛。
而為了順利過渡，華南職業教育把目光盯上了另一所院校——嶺南現代技師學院。
公司在招股書中稱，為了彌補嶺南職院學生數量減少帶來的學費及住宿費損失，公司計劃從嶺南現代技師學院產生更多學費及寄宿費，并為該校在大灣區尋求新的辦學場地，開設分校或新設獨立學校，擴大中職層次的校園網絡。
同時，集團也在2021年財報中稱“將致力于通過外延并購的方式快速擴展辦學網絡，并積極拓展包括成人繼續教育學歷提升、職業技能等級證書考試培訓、政府機構及行業協會的培訓任務等輔助教育業務。”
從實際成果來看，其他業務暫未彌補嶺南職院的學費損失，公司依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沖擊。能否穩健經營到“升本成功”的那一天，對華南職業教育而言還是個不小的挑戰。
而且，在高教板塊，過去幾年，諸多高校掀起了外延并購潮，中教控股旗下擁有13所學校，在校學生近25萬人；新高教擁有8所學校，在校生約14.38萬人。相比之下，華南職業教育即便成功“升本”，依然面臨規模擴張的問題。
